Ghost La 在爷沼沼底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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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绝对没有放弃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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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先生@三日月宗近

疗养院笔记

我是怎么走上楼梯的?已经不记得了。似乎只是一眨眼的事。面前只有一幅画,浮世绘风格的《地狱变》,除此再无其他。砖墙堵住了四面的道路——连通向楼梯的洞口都消失不见,我被封在了这灰石的小空间里,唯一的光来自那幅可怖的造像。

我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想要撕开那画,想着也许画纸后就是出口。

【不过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看来不是啊】

在被各种手臂拖进画里时我这样想着。

那些手臂,从画纸上奇迹般地延伸出来,还是水墨温润的颜色——鲜红淌血的手臂、泛黄白骨的手臂、墨色长毛的手臂、青绿色非人的手臂。触感那么真实,真实得几乎可以感受到散发出的恶意——针对有损坏画纸的意图的我。

这是一幅活着的画——

大概?

 

从愣怔的状态中挣扎出来时我已站在画中。暗红色的天空,翻滚的乌云,逐猎人群的怪鸟,燃烧的油壁牛车。我站在小路的尽头,远处,刀山和血池的金属气味趾高气昂地四处游荡翻滚。

路边的枯井里,枯骨还保持着挖掘的姿势。

枯骨的手边有一团光,晃动的,发白的蓝光。那是个玻璃瓶,半瓶水里泡着石子和一对眼球——这大概就是光源了。

【倒霉的家伙,眼睛都被抢走了】

天空中传来嘶哑的鸟鸣,是乌鸦?我想起来喝水的乌鸦的故事,觉得有些好笑。

我试着用它的指骨掏出瓶子里的石子。所幸这块骨头还没有因为这污浊的空气和水而变得松脆。

终于,石子全部被倒出,在暗色的土地上堆成发亮的一小堆。小半瓶水泡着发白的褐色虹膜的眼球,没有了石子的遮掩,光又强了些许,看上去像是某种奇异的标本........或是眼球白兰地?怎么会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现在我有了一盏灯了】

我开心地晃着瓶子,捡了一段井栏塞住瓶口。眼球的光忽强忽弱,像极了小时候抓来装在瓶子里的萤火虫。

【谢谢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用】

我折下枯萎的花别在枯骨胸前,穿过细瘦的肋骨固定。

 

我提着瓶子向画卷的边角,阎罗殿的方向跑去——在被拖进画卷之前曾留意过这幅特殊的地狱变,象征着权力中心的阎罗殿龟缩在一个角落里,可怜又讽刺。

我在凹凸不平的石板残道上奔跑,遥远的天空里坠下身着华丽和服的男女。

 

我感觉自己现在站在一场无人生还的战场上——虽然地点奇诡了点,并且我所见的,倒地的一切都早已失去了生命。 

就在我奔向阎罗殿的途中,整个画卷从我身后开始死亡。怪鸟在坠落中燃烧化为灰烬,油壁牛车被突现的裂缝吞食,鲜艳的妖物与鬼魂惨叫着凝固成雕塑一般的灰。暗红的天空慢慢失色,乌云不再翻滚,刀山锈尽,血池干涸。永恒的山火熄灭了,失去颜色的土地落满它的残骸。就像光标已经放在了关机键上却迟迟不动,画面中的一切都在缓缓失色但尚未迎来死亡的结局。

【发生了什么吗】

我停下脚步,死亡也堪堪停下。

就在这里,我的身后,不向前也不回返。

就像迷茫的士兵,虽然不知指挥官为何停步,但也顺从地停止,等待新的命令。

【跟着我的吗】

我转身要去触摸这死亡。

它并未退缩,我的手也成了灰白,逐渐地冰冷和僵硬,如同真正的尸体。

【不是啊】

我失望地抽回手,感受着它渐渐回暖恢复灵活,一边嘲笑着自己中二的妄想。

【死亡可不是区区人类可以控制的,你到底在乱想些什么啊蠢货】

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呢。

毕竟——

我期待并信仰我的死亡,沉湎在那永恒的黑暗里一定是无比的安宁.......不过也不一定,没有什么能够永恒,除了永恒本身。

我站在破碎的石板小路上,与紧逼而来的死亡对峙。

 

 

最终我扑向那冰冷的死亡,抱紧了装着光的瓶子如同保护着某样珍宝。瓶子里的冷光活泼地闪动,极富韵律,就像是鲜活的心脏。

我大概又是笑着的。只可惜这一次没有人可以评判这个笑容了。

 

 

熟悉的甬道又出现在我面前。

这一次,我不会再犹豫。

【下一层又会有什么有趣的事呢】

黑色的孩子发出兴奋的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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