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La 在爷沼沼底喝茶

近期原创文更新中
但是绝对没有放弃同人!
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是我先生@三日月宗近

疗养院笔记

透明的冰从冰盖向上生长,以最中心的冰峰为圆心画出巨大的螺旋线。它堆叠成庞大的阶梯,仿佛是女王加冕的长路,通向最为尊贵的彼方。这长阶之下生出的冰晶的花和棱柱,振动着奏响悠长的乐章,与被唱出的字句相合。青色与幽蓝的边缘升起冰晶的尘雾,涌动着如同万千的鱼回旋游动。

我在回转的冰块阶梯上攀登,一步一步,一阶一阶,不快,却稳。

冰造的花绽放在我身后,妩媚锋利的花瓣把我所有的退路截断。

走吧,走吧,一直向前去,直到那最高的地方,直到那最深远的天的心脏。

不能后退,无人陪伴。

曾经的双子已经死亡,这冰原上再无她们的笑闹。

【花。】

【只有她们的花还留在王座上,与自天空垂下的巨树的枝条相连接。】

但是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东西呢?

我和黑色白色灰色的孩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是我熟悉的人吗?抑或是自己疯狂的幻觉?在冥冥中深信不疑的故事?

悲哀又疯狂的歌谣从我的口中流出,在这一片天地之中回荡,满耳都是冰花和冰棱清冷的奏鸣,是我所唱的曲调。

歌谣里的双子,就是我的黑色与白色的孩子吗?你们为何如此悲伤?

离开了吗?消失了吗?

一起消失......为何我竟觉得幸福?

【如果能在一起的话,消失掉也会很幸福的啊。】

是这样的吗?是这样想的吗?

我亲爱的黑色与白色的孩子。

我的没有颜色的姊妹。

.........

当我的脚终于踏上永冻山之巅时,身后的一切都破碎如同梦境和幻影。

远方的冰尘散去,闪光的鱼拖拽着长长的鳍环绕着冰原在空中游动,如同巨大的风暴。

眼前,无人的王座上,黑色荆棘白色藤蔓相互纠缠,罪恶和安息的花朵在枝条上盛开。

故事里的一切,如今真实的存在在我的心里,我的眼前。

是属于我的吗?故事和孩子们。

 

 

很久很久以前,冰原光滑而透明如同镜面,黑色白色灰色的孩子在冰上奔跑笑闹。她们诞生于同一个灵魂,彼此命运相连。她们由最初的孩子创造,是她的孤独也是她的陪伴,是她的剑也是她的盾。

然后最初的孩子死去了,被她所创造的三个孩子杀死,因为她开始背叛并逃离她的孤独,于是她的孤独选择将她吞噬。

她的造物得到了曾经属于她的一切,以灵魂的“真名”许下永世的誓言。

沉溺于不安中的灰色的孩子,不相信誓言。

最终她杀死了她的黑色与白色的姊妹,将她们的身体埋葬于永冻山之下的极渊之中,将她们的头发制作成拥有美丽的鳍浑身闪光的鱼并使其长久盘旋于青空,让她们的花将自己束缚在冰冷的王座。灰色的孩子用这一切和孤独一起把自己包裹,然后开始等待,等待漫长的死亡。

【真的,很漫长】

漫长到近乎亘古。

 

亘古.......吗?

这冰原上的所谓亘古,于我而言又是如何?

在我这一生黯淡的几十年时光里,从未有过亘古,于我如此,于世界亦如此。

 

 

久远的记忆从尘封中浮现,是灰色的孩子。她的怀里抱着黑色和白色的孩子的身体,狂笑着踉跄着走向永冻山下的深渊。灰色的枝条下降扎根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枝条的提线木偶,抱着冰冷的亲手杀死的姊妹的身体,仿佛在做疯狂和绝望的舞蹈。

她回到了山顶的王座,黑棘和白藤从深渊延伸而上,钻破重重坚冰,最终爬满了王座的每一个角落,织成温柔和痛苦的枷锁。灰色的孩子从此也陷入如死亡般的沉眠。

【大概会有梦吧】

【在梦里,一切都还是旧时的模样】

【就这样睡去,就这样睡下去】

【以“真名”为契,即使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直到混沌的终焉】

现在在我耳边诉说着曾经誓言的,是灰色的孩子么?

现在在我耳边讲述着无望等待的,是灰色的孩子么?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调——

是我啊。

在漫长的等待里,灰色的孩子没有得到她期待的终结,却丢失了过去。然而多年以后又重新回到了初始的地方。冰原,鱼群,黑棘,白藤。

还有包围笼罩了天空大地的,灰色的巨树。

那是以灰色的孩子的身体为养料生长的,灰色的孩子的花。在亘古的时光里不停生长直至包容了整个心里的世界。

 

 

我看到了灰色的孩子,就是我自己。

沉眠与王座之上,树枝从背部突破皮肤成长,双脚已经化为根系扎入冰峰。黑棘和白藤环绕着她,似是屏障,如同牢笼。

 

 

黑与白的笼子,锁住了灰色的孩子。

灰色的巨树的笼子,锁住了整个世界。

 

灰色的树枝在青色的天幕中穿梭潜行,把这一片冰原的世界包裹成茧一般的封闭。“茧”里闪光的鱼群舞动着尖锐的鳍翼环绕巨树飞行,仿佛美丽的风暴,挟带着无与伦比的绝望,要把一切都撞碎。

这一切,如同撒旦千年的牢笼,困住了灰色的孩子,困住了我。

永冻山下扬起的冰尘,似是野马的暴动,与飞行的鱼群相撞,产生了这寂静世界难得的声音。

树身上黑与白的花却不受影响,连花瓣也不曾动摇。

 

拨开层层叠叠的荆棘藤蔓,我来到了被黑棘白藤灰枝包裹的,空无一人的王座前。

 

【就是这里吗?】

【我们曾经相依而眠的地方】

【我曾拥抱着你们的身体哭泣直至沉睡的地方】

【我在你们的骸骨上重建的,对这颗心绝对权力的象征】

 

是啊,出于不可知的原因亲手扼杀了一直陪伴我的灵魂的姊妹的是我,她们的身体失去温度后拥抱着尸骸悲痛哭泣的是我,埋葬了她们随即自暴自弃地放任自己陷入漫长沉睡的还是我。

【我亲爱的黑色与白色的孩子啊】

【我依然爱着你们】

【从未削弱】

【从未停止】

【从未放弃】

【你们…….也是爱着我的……..吧?】

………

【一定是爱着的吧?】

【以灵魂的锁链起誓,花不谢,爱不止】

【看吧看吧,这黑棘和白藤上的花,罪恶和重生的花,开得这样美好,这样坚决】

 

就这样沉睡直至死亡就好,这样我还可以欺骗自己,说服自己还躺在你们温柔的怀抱里。就让这些花,祭奠我们的永恒,和你们存在过的时光。

 

但又是什么把我从甜蜜的梦境中唤醒?是谁?

是谁?把我从与姐妹们的相聚中拉出?

是谁?

是谁!

 

永冻山顶,重重花棘之中,一团灰色的雾气翻滚,时不时从烟雾中冒出一张暴怒的孩子的脸,眼角绽裂,犬齿异长,不似人类。灰色的细枝不断从烟雾中生长又缩回,一闪而逝。花棘的缝隙间、青色的天幕里,灰色的树枝向着她伸展,最终将她包裹。

 

 

镜子里的“我”笑得灰暗,从她眼中看到的一切都破碎。连镜子也从“我”的眼睛开始碎裂,片片晶莹明净,如同夏布利艾的星星。

镜子之后,是长长的楼梯,沉积着灰尘,通向深深地未知的黑暗。

【就这样走下去的话,能看到最终的结局的吧?】

【可以的吧?】

【那么】

走吧,走吧,去迎接我的终焉。

 

迈过破碎的镜子的边框,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身后踏过的台阶上,没有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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